想边鸿孤唳,砌蛩私语。译文及注释
译文
秋天的肃杀之声突然响起,渐渐的能听到声音,淅淅萧萧的风声似乎没有停住的意思。这风声惊到了倦于行旅的人。对着油灯望着影子自我感叹,不由得站起来吟诵愁赋。风声断断续续的,便尝试到荒院里仔细听听??墒欠缟谀睦锬??但庭院里只有高树,还有落满台阶的树叶。
仿佛进入遥远的梦境。正好老来不堪听取凄凉的秋声,有着生病憔悴的样子。本来是山里的庭院。却想到边疆鸿雁的孤鸣,台阶下的蟋蟀的秘密私语。雨打芭蕉之声与雁唳蛩鸣之声相应和。我无处可躲避。这种闲愁,夜越深越痛苦。
注释
秋声:时至秋日,西风起,草木凋零,多肃杀之声,曰秋声。
商飙(biāo):指秋风 。古人把五音与四季相配。商音配秋。商音凄厉。与秋天肃杀之气相应。因以商指秋季。
淅淅:象声词,形容风声。
倦旅:指倦于行旅的人。
青灯:光线青荧的油灯,借指孤寂、清苦的生活。
吊影:对影自伤。极言孤独。愁赋:度郎先自吟愁赋,凄凄更闻私语 。
断续:意指风声不定时断时续。无凭,无准或不定之义。何许:何处。但:只,只有。
迢(tiáo)递:遥远的样子。
老耳难禁:老来不堪听取凄凉的秋声。
边鸿:边塞的鸿雁。孤唳:指鸿雁孤鸣。砌蛩:台阶下的蟋蟀。
数点:指雨滴。更著:更加上。
参考资料:
1、(宋)王沂孙.吴则虞导读 王沂孙词集:上海古籍出版社,2011.09:第76页
2、刘永济.唐五代两宋词简析;微睇室说词:中华书局,2007.10:第116页
创作背景
至元二十八年(1291),元朝诏告天下寻访隐居埋名的人士,征辟任用南士,并责成各级官府严加督视。宋亡后一直隐居会稽的王沂孙在这一年被强征而起,出任庆元路学正。这一首《扫花游·秋声》,便是他出任庆元任上,日夜思念故乡并渴盼早日归家的心迹流露。
参考资料:
1、刘石,杨旭辉主编;清华大学中文系,苏州大学《唐宋词鉴赏大辞典》编写组.唐宋词鉴赏大辞典:中华书局,2012.07:1392-1393
鉴赏
王沂孙在咏物词上有较为独到之感觉。《扫花游·秋声》是从欧阳修《秋声赋》中转换而来。周颐《蕙风词话》中首评论其为:“以性灵语咏物,以沉著之笔达出?!闭馐状视泻苄掠敝Γ蘼墼谟轿锔城?,还是在布局构思上。在词中表达了一种倦旅思归、欲归不能、老病缠身的难言之痛、亡国之恨和身世之悲。
欧阳修在《秋声赋》云“欧阳子方夜读书,闻有声自西南来者,悚然而听之,曰:异哉!初淅沥以萧飒,忽奔腾而砰湃?!狈⒍巳浼从纱嘶??!吧天Х?,渐淅淅初闻,萧萧还住。”写秋风乍起,秋声随作的声势。古代用五音和方位配春夏秋冬四时,商声主西方属秋,秋风故云商飙。概括了欧阳修洋洋洒洒几十字所作的描写?!罢Х?、渐、初闻、还住”一系列动作,将秋声散在的听觉形象写得起伏宛然、张弛有致,将秋风秋声写得姿态卓立、声势宛然?!岸倬肼谩?,写词人闻秋声感羁旅之苦,词人的境遇较为凄惨?!岸倬庇搿罢Хⅰ焙粲?,将秋声与情怀拍合一处。笔势转折。秋声是人惊起时所闻,倦旅之怀是闻秋声所发。咏秋声意在于其情,故意境顿深。“惊”字承前之秋声,熔铸行旅之梦被打断的缘起与惊醒后的神态;启后之倦旅,它又是对秋声触目惊心的心态?!氨城嗟频跤啊?,写词人身受漂泊不定、孤寂不堪的羁旅之苦,和一种凄凉的心境:形单影只,独影孤灯,本已情伤。灯影的幽冷摇曳动荡不定,秋声相和。使人倦旅之心顿生,只好借赋咏,抒发心中愁绪。
下面由心情又转写秋声?!岸闲奁尽闭饫镌蛐从幸庾费扒锷?。“试立荒庭听取?!币痪湟浴疤 钡姆绞阶费笆倍鲜毙沼谇娜晃尴⒌那锷?,通过客舍到荒庭的转换,为从听觉转至视觉作了巧妙而又自然的过渡。以下秋声已住,无处追寻,仿佛秋声留下的足迹。“无凭”是感觉,“但有”是视觉,树叶落后更觉峥嵘。在秋声中徒增冷寂和凋零。此段写法独到,即见无处寻声,却有??杉乃≡粕谀刂适抵屑銮甯樟髯?。
上片秋声是所闻、所感、所见?!疤龅莨槊巫琛笔巧掀岸倬肼谩钡慕徊狡坛??!肮槊巍蔽锷希凇熬肼谩敝?,思乡之情段段?!肮槊巫琛敝白琛?,一表归梦为秋声所断,二表时间渺渺,空间遥遥,梦醒后也有家难归。有家不能归,是为不幸,归梦都难成,又何幸焉??途拥墓录胖形徘锷壹湟镀阒紊娓蟹⑺喜〗患拥钠喑戎肼弥?,悲苦过之矣。“阻”所隐含的秋声惊梦,“老耳难禁”暗示的凄楚秋声,均处处遥遥切合题旨,含蓄而曲折,想象较为丰裕自如。
既然归期遥遥,就只有异乡的秋夜遥想故乡,自我慰藉,词人在秋声中展开对故乡的想象:孤雁唳鸣,寒蛩哀吟,雨打芭蕉,透露出凄惶孤寂的意味。比之异乡所闻秋声,愁苦交织,令人肠断心碎。思乡或归家能解脱愁怀,岂料客居愁,归家更愁。“避无处”,这愁又是与秋声相感发的,秋声无处不在,此愁也无有已时,这是秋声所感发的愁怀的第三层曲折。将秋声与愁怀推至悲苦不堪的极致,笔致极为拙重含蓄?!罢庀谐睿股钣瓤唷?,愁而曰“闲”,是以轻淡之笔写郁结之情。绾合种种愁思一处,在夜深人静、无可诉说的背景之中,显得格外“尤苦”。
王沂孙简介
宋代·王沂孙的简介

王沂孙,字圣与,号碧山、中仙、玉笥山人?;峄ń裾憬苄耍┤耍瓯泊笤加胝叛紫喾?,入元后曾任庆元路学正。有《花外集》,又名《碧山乐府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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